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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赣的造梦空间凯里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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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野餐》初登荧幕时,观众甚少,万的票房成绩相比于现在的商业片动辄几十亿的票房,它只能算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零头。当它流落至网盘时,一传十,十传百,渐渐声名远扬了起来,《路边野餐》则一度被称为“文艺青年的猫薄荷”。“贵州塔可夫斯基”、“贵州侯孝贤”、“凯里王家卫”、“贾樟柯的接班人”,不同的title接踵而至,毕赣一片封神。凯里这座名不见经传的四线城市,地图上匆匆一瞥,转眼就会忘记的黑色一点,如今大放光彩,它是毕赣的创作源泉,是毕赣的“乡愁”。

许知远曾在《十三邀》中采访过毕赣,他们有过这样一段对话,许知远问他。

“你坐在这个船上,你想把自己转到什么时候?”

“嘿,想转飞起来。”

“飞到哪儿去呢?”

“离月亮更近的地方。”

毕赣是善于制造梦境的,而投身于电影屏幕的观众,则善于在这梦境中沉沦。若不是因为毕赣,黔东南在我心中想必只会成为我脑海里神秘、阴暗、潮湿的代名词,一个普通的名词,因为这部电影,我决定亲自走上一番。它不似武汉的户部巷、北京的故宫、成都的宽窄巷子,“摩肩擦踵”、“人声鼎沸”这类词语似乎永远不会烙在这座城市身上,即使节假日间,城市里响亮的声音只来自于菜市场的讨价还价声,路边小摊的吆喝声,大排档觥筹交错的碰撞声。

凯里的小巷颇多,上坡下坡,纵横交错,本想走个近路,却不知拐到了何处,从城市的钢铁森林穿越至八九十年代的低矮瓦房,往往只是一个转身。夜晚,身着苗服,颈带银饰的老婆婆在巷子里悠闲散步,偶有衣着光鲜,脚蹬高跟鞋的年轻女子从她们身边匆匆而过,影子被拉得老长,暖*灯光下的小巷,互不相识的路人擦肩而过,即使从不打个照面,各自的心事在对方眼中却甚是明了。这座空间感强烈,时间感薄弱的城市,外人初入此地,仿佛坠入至一层层梦境之中。

凯里市区的小巷

《路边野餐》中小男孩卫卫的家比邻瀑布,陈升说了这么一段独白,“我以前有个朋友,他和他老婆是在舞厅认识的。后来他们结婚,住在一个小房子里。房子边有个瀑布,瀑布声音蛮大。他们在家只跳舞,不说话,因为说话也听不到。”我看着电影里的剧照按图索骥,从市中心出发,走了四十分钟,听到了奔腾的水声,路边有一个杂货铺,我走进询问,“请问这附近有一个瀑布吗?曾经有人在此地拍过电影。”老板五十来岁,将熟睡的孩子抱在怀里,孩子似乎刚出生不久,兴许是他的孙子,他看着孩子,满眼的慈爱,回答我的问题时,语气也温柔,“瀑布我倒是知道在哪儿,电影我还真不知道。你从这儿一直往下走,走到桥上去,你的右手边就是瀑布。”“谢谢。”走了五百多米,看到了瀑布,瀑布的声音很大,边上的房子久未修缮已变得不成模样,青苔、爬山虎占据了原先房屋主人生活的地方。瀑布横亘在城市的高楼大厦间,与其周遭格格不入,它就像是一件物什,不小心被人遗弃在了这儿,没人去照管它,它自顾自的奔流不息。我心想,穿过这瀑布的水帘,会不会有另一番光景?

兴许是瀑布声音太大,卫卫家的房子早已无人居住

电影中最耐人寻味的四十二分钟长镜头从陈升前往乡下寻找小孩卫卫开始,过去、现在、未来三个时间段融杂在一起,犹如蛋清、蛋*、水相互浑搅,谁是溶剂,谁是溶质,一时间无法辩明。该片段是在平良村拍摄的,距离凯里市中心五十公里,在苗都客运站乘坐大巴,穿过颠簸的盘山公路,两小时后便到达了此地。村落人烟稀少,修葺了一半的亭苑立在清澈的河水边,它像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子女离开时却没给他添件衣裳。

凯里卖花的老人,有几分似陈升

电影中,陈升在路边询问“吹芦笙的老人”在哪里,成年的卫卫见到了他,说带他过去,只是那时陈升并不知道这位开摩托车的青年就是他要寻找的卫卫,他坐上摩托车时,时间跨到了未来。陈升没有寻到“吹芦笙的老人”,搭了一辆三轮车继续前往平良村,路途中解救了被同龄伙伴捉弄的成年卫卫。他在平良村见到了逝去的爱人张夕,她不认识他,他跟她说了自己的故事,只是那故事的开头换成了“我有一个朋友”。他在村落里与青年乐团唱了一首《小茉莉》,九年的牢狱生涯他只学会了这首歌,张夕听得动容,只是她并不知道他是为她唱的。

陈升唱《小茉莉》的地方

陈升唱歌的地方有一个小餐厅,我点了一碗鸭肉粉,吃粉的时候,望着电影里的空地,脑子里满是《小茉莉》的旋律,“夕阳照着我的小茉莉,小茉莉。海风吹着她的发,她的发。她说她要寻找小贝壳,月亮下的细语都睡着,都睡着。我的茉莉也睡了,也睡了……”一位大叔的声音打破了我的遐想。

“你来这旅游啊?”

“对啊,过来看看。”

“看十里古峡吗?你从哪儿来的,一个人吗?”

“不是,看看《路边野餐》拍摄的地方。湖北来的,一个人。”

“这边的人都出去打工了,过年才回来,也没啥好看的。”

“随便转转,这边风景还挺好的。”

红色的标记是我吃鸭肉粉的地方

成年卫卫在平良村见到了心上人洋洋,洋洋过些日子就要去凯里市当导游了,卫卫不舍,想留下她。洋洋从村子的南边走到北边,从东边走到西边,卫卫则一直跟着她,洋洋终究是要走的,卫卫留不住她。

青年卫卫和洋洋

陈升要卫卫送他去渡口,路上问卫卫,“你叫什么名字?”“我的名字啊?我叫卫卫。”陈升乘船去了镇远,见到了花和尚,看到了在田野间奔跑的小孩卫卫,他一时也分不清,平良之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张夕的台球场

渡口边有农妇冲洗着家禽,灰褐色的羽毛顺着河流漂浮而下,河底的小鱼涌到羽毛边想尝尝滋味,发现它们并不是食物,便悻悻地游到了别处。我站在河边想的竟是些儿女情长的事,与恋人的纠葛和争吵似青苔般附着在身体里,即使小心翼翼地走过,还是会摔倒。

离开平良村时在路边的车站等车,遇见了两位青年,与他们闲谈了起来。

“你们在这儿附近上学吗?”

“在贵阳上学,回凯里呆几天。”

“这边一直以来人都很少吗?”

“以前人很多的,村里赶集的时候,从早晨七点钟开始,一直到下午三四点,都有很多人,现在上午十一点不到,赶集的人都没了踪影。都出去打工了,过年才回来,没什么人了。你来这儿旅游吗?”

“看看《路边野餐》的拍摄地。”

“我还没看过这部电影,只听说过。以前据说要把这开发成旅游景区,你看那坡下的亭苑,修了一半不修了,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建景区的事再没人提过。”

“这边环境真不错,除了蚊虫多一点,其它都好。”

“交通也不方便,没人愿意过来。”

村子里的人想尽办法逃离偏僻的山村,迫不及待地想和过去的生活一刀两断,而钢铁森林中居住的人,他们的日子如无数次的复制与粘贴横亘在理想与现实之间,诗化的小镇与乡村,成了他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后唯一的憧憬。轮回的宿命啊,每个人的心中似乎都有着一座旁人无从知晓的围城。

毕赣讲了三代人的情,而这三段情的结局都是别离,洋洋离开了卫卫去追寻自己的梦想,张夕与陈升天人两隔,老医生终究没能见到多年前别离的老情人。卫卫跟洋洋说,我会在你离开的火车道旁画许多钟表,这样,火车驶过,时光便会倒流。陈升回家途中,看到了卫卫画的钟表,时针分针秒针逆时针方向快速地转动着,梦境再一次触发了,通往岁月楼层的应急灯也再一次被点亮了。

“离开的人一定还会再回来。请不要畏惧此刻的沉默,各自曲折,让原来的归原来、往后的归往后。”

阿嘉呀

你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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